谨以此文纪念尊敬的老院长金冠军

创建时间:  2011/10/24  罗清池   浏览次数:

 
那光环 那花海
——谨以此文纪念尊敬的老院长金冠军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秋风肃杀,龙华殡仪馆正厅外广场甬道,被催下落叶无数。冲破云端的夕阳此时显得格外硕大,将夕辉投向东面一排青松翠柏之上,在上面染上一轮亮色光环。随着夕阳西下,那光环在上升、上升……
龙华殡仪馆正厅里,人们献上的近400个皆由纯白色鲜菊花做成的花圈,形成花海环绕四周。在花海中央鲜花丛中,那是安息的老院长。2011年月1023下午3,尊敬的老院长金冠军的追悼会如期举行……人们追忆的思绪不由得飞旋起来……
         自然四季、草木有枯,谁知道宇宙、自然、社会中的人生,到底定数几何呢?尤其是对于个体的人而言,生命之脆,世事无常,何况宇宙之大未知领域实在太多太多。记得是1014日,我去学生超市打印,向往常一样走过三教后边老树旁的小径,忽闻"嘎、嘎、嘎!"三声令人倍感惨疹之叫,抬头望去,一支乌鸦刚巧落在老树旁的墙垛上。我心中禁不住大喊糟糕,记得是通过相关《易经》的哪本书看到,或是儿时晓得的传说中意会过,碰到乌鸦而且大叫,一周之内必遇丧事。在家附近应在家人,在外则应在外边熟识……我是个辩证唯物主义者,反对迷信绝不迷信。但是,直到在超市中付好复印现金,头脑中仍萦绕此念,只因近年家里亲人、亲戚、同学、朋友等突遇不幸太多,我真是怕极、无奈极、心痛极,所以才如此惴惴不安、胡思乱想。
   无论如何没想到,这事儿竟会应在老院长身上。1017,忙碌的人们照常安排一周工作计划,或者仍在忙碌原有计划的工作,无数个普普通通的一个星期一,尊敬的老院长过世了……
   初闻此信儿,是18日早晨媒体学生打来问询电话时,我说不可能。这年头,谣言实在太多、太多!更何况1014日下午,还远远地看到他和艺术系几位同仁在院中空地站着议事……,听说1017因有关上海艺术节活动,郑副院长和他等随同学校主要领导与文化部人士在一起……怎么可能?!
   可是,死神就是这样料想不到地光顾了……
   记得少儿少年期我拉小提琴,时常因琴弦绷得太紧就断掉了,难道老院长的生命也是如此吗?
 老院长总是不停歇的。记得提及整理院史材料时,学院刘日宇书记说:"看到吧?当初学院就在借的这种平房中在学校各方面支持下‘起家’的,繁复的一切,我们所经历的甘苦一言难尽……直到今天,仍在前行……"
 老院长总是繁忙的。几乎哭成泪人的郑涵副院长说:"老院长真的实在太忙太累,周六周日在杭参会,周一全天没有休息,下午我累得不行,还小睡一会儿,但他没能歇息,因为不断有人找他……"
老院长总是勤奋不辍的。林少雄教授说:"金院长在工作上总是想到前头的人,勤奋务实,越忙越高兴,勤奋忙碌的他仿佛什么病都没有,敬业之精神我们均自愧不如。"
老院长一向是宽容仁厚的。遗体告别仪式上,几位多年的故交痛哭失声。他们说他们一直受到他兄长般的关爱,但他们知道,其实他的经济条件并不太好……
老院长总是忘己为人的。他的夫人告诉我们:"他想的最多的总是别人,总是这个不容易、那个不容易。他总希望通过他带领大家拼搏,让学院多上几个台阶,多给大家点儿各种机会,尤其是新来新毕业初到沪上的同志,真的不容易。所以,不管人家怎样对他,他都能宽容别人,仁义待之,其实他最不容易,老父亲十年瘫痪在床都曾是他担着,现在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也要照料,还有他妹妹身体不好全家负担几乎也在他身上,因为他家就他一个儿子,是家里长子嘛……说起来我们这么不大的住处,住进这么多年,至今房贷还未还清……"
 老院长是坚忍担当的。老院长的女儿金叶说:"父亲走了,我们家的天塌了……"
 不知道人们如何言说内心震撼的感觉,我有,可我说不出来,也许我的文笔能力有限!
 说起来,平日与金院长几乎半个月照不上一个面儿,然而他却给我留下极深印象。主要是因为,当初认得他前,对他而言,我是未见其面先闻其人,即听到学界及学校人士对他介绍最多,也出奇一致的是,他是个特别有包容心的难得领导,能团结各种不同的同志,各司其职发挥最大作用,是个大好人!虽然,当下好人概念难以一言以蔽之,但他好人的声望是公认的,他是个为精神而活的人。果然,到学院与老院长初见面,他首先问的是:"你的引进人才政策得到落实没?"我答:"落实了"。"还有什么困难没有?"我说:"没。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。"提及工作,他说:"你可以还做老本行,采访、写东西、搞些研究。但是,其实学院新闻教学师资蛮紧迫,以后还要申报硕士点等,要对得起进我们学院的学生以及对学生报有厚望的家长,可以说目前是打基础的最关键期。当然,你可以考虑一周时间,然后给我一个答复。如若作本行,就在这个杂志,刚好杂志里登有总编相片与电话,届时我给你引荐。"说罢,老院长将《艺术家》杂志给了我。我没考虑一周,只三天就找到老院长,因为我了解、理解了老院长讲话的含蓄、对教学工作的焦灼以及又不想让人为难的良善,我告诉他我选择"蛮紧迫"和"最关键期",他很欣慰却还是又问一句:"你真的想好了?一线教学工作有时可是挺苦的。"我说:"没关系,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嘛。""哈哈!"他发出特有的朗笑。"好!好样的!走,我引荐你去见学科带头人戴元光及系主任……。" 此后,我各方面工作得到学院党委及老院长等多方理解、关怀、支持,取得一定成果,在班主任工作、本科教学、研究生教学工作中均受有表彰。
 然而,好人绝不意味着他平日里只作"老好人",他对大家在教学、科研等各个方面工作都要求极高极严,谁也来不得半点儿马虑,这一点多数同志都领教过。记得我任副教授期间,发现工作因疏忽出现失误,就曾受到他公开地严厉批评。而任正教授七年有余,在会上听他督促大家最多的,就是如何齐心协力让学科发展上台阶,勤奋努力多多申报课题、严谨治学、教学。一次会下,我撑着胆子问:"我的国家级项目都是进高校之前的,为什么我博士毕业十多年,却没得到给博士的那种集体课题,报课题真的很费时劳神,而且几番几年都打不重,不是不勤奋,真是不运气。"他异常严厉地说:"那是给新博士的,老博士和正教授,就该自个儿申报,这种问题问都不该问。打不重,可能和运气有关,但一定是存有问题。不妨和已经重过课题的同仁聊聊,也许会收获经验。"后来,我沉下来,一次一次地认真反复强化论证,并虚心地将论证表拿来让郑涵教授等提意见,获益非浅。几年下来,终于有重教育部教科专项课题,以及市哲学社会科学等课题。回过头来,再细看摞起来比我人高的先前打印论证的费纸本,才发现真有各自不同的缺陷和不足,要么论证不周,要么论题不行,要么队伍不妥,要么前期成果积累不足,等等。试想,若没当初老院长极高极严的要求,哪有现今的发现和经验,以及因为成长而有的进步呢?说起这一点,其他同仁也感同深受,大家真的是和老院长的高标准、严要求,和学院一起成长的。
 然而,老院长也绝非总是板着面孔"故作高深"的人,他爽朗的笑声极富感染力,那是当学院或系里或哪个人有了突出成绩时,或在研讨会的茶歇,与老友故交相聚时,或是在迎春年会等休闲场合时。至今,我仍清晰记得去年暑假教授们出去开会期间,在大巴车上某位老教授所谓"牙"掉地下了,老院长宣布让大家帮着"满车满地找牙"时的爆笑……
再回首,难说阴阳两隔……
金院长过世两天探望他家人时,金夫人这样告诉我说:"谢晋夫人徐大雯安慰我说,谢晋和老金是最好的忘年交,兄弟俩志同道合,为人仁厚,对工作鞠躬尽瘁,老金是去陪老谢了,他俩生日差一天,过世之日差一天,这是他俩的缘和命……"。也许,冥冥之中真有什么安排吗?不过,仁厚、正直、宽容、乐善,生活简朴、与人为善,这是我听到最多的学界、业界熟识对两位先生的评价,他们两个思想意志坚定,是精神的同路人、同行者,这是真的!虽然以名气而言,老院长与谢晋先生不同,但这又有什么关系?精神同道与它无关!记得小时候曾听闻诗云,大意为:有人为追逐名利,不惜重金,粉饰自我,甚至硬让人将名字刻在碑上以求不朽,但真正的人不要这些,却永远活在人们心中!《寻找雷锋的日子》、《蒋筑英》、《省委书记》、《建国大业》等知名作品的著名编剧王兴东和我说:"谢晋先生总爱说,金杯、银杯不如老百姓口碑,谢先生是为电影而生的。而你们金院,是为事业拼搏而活。"
 的确,老院长是在班上发病引发过世的……
 老院长尊崇事业,也为师而尊。"为师要有颗父母心",相信每一个正直善良的为师者,都会力求自个儿如此,但真正做得到好、行得好不易,老院长做到了。在追悼会老院长遗体告别仪式上,来自北京等地老院长带过的已毕业工作的博士、硕士,以及正在读的几十名男女弟子,向老院长行跪拜大礼辞行,送老院长最后一程。古人云:上跪天、下跪地,中间跪拜父母。那是因为,弟子们真正感到尊师父爱如山、仰望为敬……
龙华殡仪馆正厅外广场甬道上,云淡风清也挡不住那落叶纷飞。西边天空上的夕阳依旧那么硕大,夕辉也依旧投在那一排青松翠柏之上。树杆上,那一抹光环仍在慢慢升腾,最后在渐渐升腾中熄灭。想来,谁也逃不脱生命的定数之劫,即每个人生下时即被判 "死刑",只是不知何时是大限。然而,生命质量、生存质量却大有不同,幸福感也各不相同,所谓一个人一种"活法"。老院长的人生,真像那默默投在树干上的光环,不断地升腾、升腾,在升腾中直至熄灭;也像那光照,秉持正气、光明磊落;还像那树下落叶,该吐绿时在枝头伸展,尽心尽力,落地时,坦坦荡荡。
我知道,殡仪馆告别大厅那花海里鲜的白菊花,是每个敬重老院长的人奉献给老院长恰当的最后礼物,它象征老院长的人格高洁无瑕,也象征老院长靓丽的人生!相信,这份无瑕与靓丽,大家不会忘记。而我们的生活,也正因为有这样无数的无瑕与靓丽在不断生长,才充满多彩与绚丽。
(琳玲——薛中军教授)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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